第三十七章亦敌亦友上门来

白发小魔女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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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冷雪鹊无可奈何地蹙了蹙眉,这府中还有没有安宁?

    “这也不奇怪。老夫人与老爷常常为了一句话而大打出手,争得脸红脖子粗。而花前小姐每次都不能劝停,相反还火上浇油。”沉鱼端了盏茶水过来,“不过大都是为了花前小姐与鸢青大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鸢青大小姐是谁?”虽嫁到月家,冷雪鹊还真没把月轩璞的家庭情况弄清楚。

    从羞花的嘴里得知,月鸢青是月轩璞的亲姐姐,十多年前就嫁给月秦南的富家子弟文晰四,那时,月家是高攀了文家,低声下气,可月轩璞福星高照,无波无阻,一路高升,这会儿,风头亦是盖过了文家。

    文晰四也不是简单之辈,十多年的时间便把父辈的绸缎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、如滚雪球一般覆盖了全国,虽说地位低下的生意人不能与高贵的官家相比,但在月秦南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。

    可偏偏月鸢青肚子不争气,膝下只育得两女,而无一男丁,所以,那文晰四便意欲纳妾生子,月鸢青怎肯干,撒了多年的泼,也一直书信回家告状,说那文晰四如何如何欺负于她,这事,自是给老爷子与老太太心头添堵,每每想起来都心情不畅。

    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!”冷雪鹊苦笑一声,心里很是同情月鸢青,但对于月鸢青总是写信回家告状的举动,她打心眼里也不赞同。

    嫁出门的女儿已是为人父母,懂了生活的艰辛,酸甜苦辣,而父母年已老迈,应是报喜不报忧。

    那男人也真是可怜,家乱成这样,还能过日子吗?对于月轩璞,她蓦然好似懂了那冷颜下的伤疼。

    羞花说着话走了过来,轻轻地给冷雪鹊掖了着被角,“这男人纳妾已成规矩。何况膝下无子。任你再怎么横加阻拦,终也是不可避免的事。”

    冷雪鹊不想就此事发表意见,但纳妾的事却提醒了她。

    想那月鸢青也是仗着月轩璞在朝中的地位镇压夫家,才让夫家一直未得遂心愿。还好,自己有个地位高于相公的父亲,背景强大可畏。

    她却心情好不起来,自己放下粉红纱帐,便道要休息,让丫鬟们出去。

    没有多时,兮紫烟便来访。

    心灵伤残,身子无一丝力气,冷雪鹊本想不会客,怎耐兮紫烟昨日有意帮了她,可她也没忘兮紫烟当时护月花前的那劲头,犹如母鸡护小鸡,思虑再三,便勉强支着坐在榻上。

    那娇娇弱弱的女子带着随身丫鬟夏菊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。她往榻前一站,如夏时风雨中一株带露的桃花,娇媚柔弱的风华无人能及。

    尽管女子笑意和善,但冷雪鹊还是敏感地捕捉到女子眼中这次分明掠过一缕傲色与蔑意。

    此女亦敌亦友,高深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在这太尉府吃尽了亏,让她不得不谨慎小心,便道头晕得厉害,暗自透过纱帐目不转睛地暗看着女子。

    女子带来了一张上等瑶琴,那琴木质轻柔,纹理平直细密,女子巧言说是月轩璞送与她的,而一直以来也没有好的礼物相送表嫂,也就借花献佛了。

    冷雪鹊一边道谢,一边暗思。能在陌生的太尉府住上一年有余,也可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,可她分明曾听过婉春说原身什么都不会,只识得字。

    这兮紫烟送琴来到底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“表嫂!花前不懂事。你也别与她计较了。她今日本是要亲自前来赔礼。但你也知道,她被抽了两大耳光,脸都肿了。紫烟便大胆代她来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代月花前来赔礼的。可见公公婆婆明着胡搅蛮缠,暗地里还是明事理。

    兮紫烟脸上保持着美丽迷人的微笑,一直娇柔地凝望着帐内看不清是何脸色的冷雪鹊,“说实话,这琴与紫烟相伴一年了。确也舍不得。但表嫂出身名门,那日嫁妆紫烟也偷偷看了眼,并不见琴,所以,紫烟就冒昧送来了。”

    羞花奉茶上来,嘴里道:“这琴奴记得。是紫烟小姐进府时少爷送的。”

    兮紫烟接过茶水,转身向就近的椅子坐去,“是啊!少爷相送的。音质一流,犹如山间潺潺溪水流淌。但紫烟琴艺造诣还浅。俗话说得好:才子自得佳人伴,此物若能觅得一相配主人,倒也是件好事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想来试探自己懂不懂琴。不会自是推了。冷雪鹊莞尔一笑,既然不能走,就安心在府中留下,而相公的东西纵使不喜爱也要收回,何况还是自动送上门。

    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,接招了。

    “紫烟表妹盛情难却。羞花!收下。”她随后在兮紫烟惊愕的眼眸中淡淡的道:“对了。紫烟表妹来府学习琴棋书画,怎么能没有琴。羞花!明日让大管家给紫烟表妹重置一张上等好琴。”

    羞花忙答应一声,兮紫烟凝了凝,转瞬覆下眼睑,专注地喝着茶水,一直紧跟其后的夏菊却紧张地拽了她肩部的衣服一下。

    气氛因冷雪鹊收下瑶琴而悄然变得冷凝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

    可夏菊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冷雪鹊极为敏锐的眼神,她眼底闪过一道嘲笑的流光,知道兮紫烟确实是来试探自己底细,也就打破了可怕的静谧,“表妹!可与家中父母有书信来往?”

    兮紫烟放下茶水,丝毫没有与她敌对的意思,斯斯文文地答,“两三个月便有书信来往。”

    “届时还请表妹代问候姨母姨父大人。让他们有空到府中来作客。”

    冷雪鹊特意把最后两个字的音加重,愈加暗观着兮紫烟的表情,果然,那女子脸上便有几分难堪,想是这作客二字让她想起了是寄住在太尉府,刺痛了心。

    如此敏感的女子她真的不相信会诚心送来心中挚爱的瑶琴,再不济,女子都是来显示琴技。

    她再笑,掀开了隐透的纱帐,嘴里道:“羞花!刚才头还昏着。这会儿贵人来临,突然头脑清醒。扶我起来。多日不见琴了。也想抚一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