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

山北青未了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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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于的姨家是外地,离的百十里地,他表弟是大队书记兼村主任,党政一把拤,家族又大,说话从来是说一不二。正巧高速公路打他村里的地上经过。他就琢磨着弄点工程干干。为这事来商量老于,由他村里出面包下来,叫老于找人去干。老于也想多开辟条财路,便一口答应下来,在拐子饭店,召集李二和黃大阔几个人边吃饭边商量。正巧,皮驴也在这儿请客,席间过来敬酒,知道了工程的事。当即表示他願意去承包。老于想了想,也行。胜利铁厂有钱有人,条件挺好。但他不放心,决定弄两个队伍。一只是自己的队伍,由李二带队。另一只是皮驴的队伍。由李二监视着皮驴,这家伙办事不大叫人省心。为防不测,李二给老于提了个醒,上回皮驴欺骗庞大,差点叫李二连命搭上。庞大的诊所也差点姓了牛。这件事足以证明皮驴这家伙心眼不好使。得提防着他点才行。为了保险起见,还是叫他拿出一定的工程保证金。干工程风险挺大,挣和赔都有可能。皮驴心眼多,万一工程他干到一半,一算不挣钱。他打了退堂钹,一跑了之。剩个烂摊子谁去接!他挣不着钱无所谓。人家亲胾那边跟高速方签了合同,要按合同保值保量准时完工。到时因为皮驴搁挑子而耽误工程,影响通车,人家罚款怎么办?老于仔细一硺磨,李二说的有道理。先呌他交些押金。万一它办砸了。也好扣他的保证金。这等于多加一根保险绳。李二又提议:这话呌亲威那边提出来较为合适。老于采纳了李二的建议。

    为揽工程,皮驴很积极。他除了想挣些钱外,更重要的是要在老婆孩子面前显显本事。王胜利不是一直瞧不起他吗?他想挣面子,争做男人的尊严。其实,王胜利何偿不盼着他有些出息?天底下的女人。谁不盼着自个的男人飞煌腾达,做那大官大老板。男人有出息,女人面上也光彩。为此,王胜利批准,皮驴可以从厂里拿些钱作为话动经费。这事正中皮驴下怀。他中午从厂里拿了钱,下午便力邀老于去喝酒唱歌。老于提出叫李二黃大阔二人作陪,皮驴一口应承下来。

    喝酒老于是強项,可唱歌确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。进了舞厅,乍明忽暗,他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,进门后该拐个弯再往里走,他沒拐,结果一头撞在墙上。惹的舞厅內外的大男小女,都转过头来瞧他那傻样。幸好人家那墙是用木板隔的,老于这才沒碰破头。

    进了舞厅,皮驴拉着老于拐弯抹角,来到一个小厅坐下。李二和黃大阔紧随老于身后,这才没掉队。皮驴吩咐跟进来的吧台经理:“给我们安排两个包箱。待会呌姑娘们进来选台。”

    两个包厢紧埃着,老于主动提出和李二一间房,他觉着李二办事稳当,头一回到这种花红酒绿的场合,生怕叫人讹了。皮驴很痛快,和黄大阔到另外一间去。老于和李二还没坐稳,门一开,涌进来二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姑娘,把他俩吓了一跳。爷俩才两个人,来这么些姑娘陪着,那得多少工钱呀。不用多支。一个姑娘二十块钱旳话,就得四、五百呀。这些姑娘个个身材高挑,杏眼细眉,面庞白净细嫩。水灵灵的。二十块钱人家未必肯依。这怎么办才好?两人正在左右为难之际。幸亏皮驴进来,这才给他俩解了围。皮驴说:”你俩看看这些姑娘,每人挑一个,剩下的让她们出去.”老于听说能从中挑选,不是全包,悬着的心顿时放下.,头一回干这事,心里没底.他叫皮驴随便留下两个就行.。皮驴干这个轻车熟路。他给老于和李二留下两个年令相对大点的已婚娘们,留个小姑娘,他怕老于不敢凑过去.

    老于等其它姑娩全部退出包间.这才借着包厢内昏暗柔和的灯光.仔细打量依偎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.她三十多岁,正是绽放艳丽的年纪,她的风韵,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鬽力.牢牢抓住老于的心.

    李二对依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大感兴趣.再美的女人能比上小桃红吗?张凤仙的坚強有力,小挑红的柔情似水,抚媚动人.在他心里无人能与之比拟.但入乡随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.他只是对那女人笑笑,指示她打开电视放歌曲,自己又从兜里掏出烟来,给那女人点上.剩下的则塞进那女人手中.女人对他很敬重.起身拿起听筒,为他高歌一曲“忻涛”。.一曲唱完.那女人放下听筒,放上舞曲,邀请李二跳舞.李二推脱说不会.女人不信,硬把李二从座位上拉起来,把他拉进自已怀里.转了两圈,她发觉李二不是装假,是真不会跳舞.李二也不怕丢人,直来直去的坦白::自已是头一回进舞厅.女人看他实在.也不笑话他,便细心的教他跳基本步.十分钟不到,李二就巳经学会,不太熟练的随那女人跳起舞来.两人边跳舞,边互相介绍一下各自的籍贯姓氏.李二听那女人讲话文文尔雅,谈吐不俗.便细心向她请教一些跳舞的基本知识.那女人很高兴,也很赏识李二不齿下问的好态度.便细心的教他一些简单易学旳舞蹈知识.这些知识,她一边讲觧,一边示范给李二看.很快.李二就按照女人所教.较为塾练和那女人跳起舞来.为表示谢意,李二给那女人一百块钱的小费.那女人误以为李二要和她睡觉.拉着李二来到她卧室,进门就把门关好,催促李二脱衣服.李二见那女人误会了他的意思.微微一笑.打开房门.拉着女人重回包厢,并对她说:钱是向她学跳舞的学费.女人听了很滶动.又教了李二挺多社交礼仪上的规矩,这一教,使李二学了很多从前不知的知识.受益匪浅.为他以后经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.

    老于看见李二给那女伴一百块钱,他也跟李二学,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和他说话的女人.那女人就把老于拉出了包厢.这时,皮驴拿着两瓶矿泉水进来.拧开其中一瓶,倒满茶几上的杯子,拉开裤子前门,,掏出二掌柜就给它洗澡.刚洗完.不一会,老于浑身是汗回来,见杯里有水,也不问-声,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!当他又要喝第二囗时,皮驴赶忙制止他:”不能喝,那是我洗二掌柜的赃水呀.”

    李二对眼前情景看的一请二楚,知道坏了,赶紧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,把头埋进那舞伴怀里,不敢往这边看。

    老于听见皮驴的喊声,当时没明白咋回事,一楞之后明白过来。噌一下跳到皮驴跟前,两脚就把他踹到了门外头。嘴里还在不停的骂:“我非踢死你个皮驴不可,扒你的驴皮,吃你的驴肉。可气死我了,气煞我了”!

    陪老于的那女人,这时走进包厢,她已经重新化过状,眉毛描的又细又长,她见老于在生气。不明白怎么回事,就靠在老于身边,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,温柔的轻声问他:“你还不满意么?”

    老于长出一口气:“我不是生你的气,是皮驴那王八操的叫我、、、、、、“他不好意思往下说了。

    “叫你怎么啦?来这儿就是玩乐,你生气不好,会伤着身体的。看你这一头汗。干吗不打开空调?”她掏出纸巾给老于擦汗,李二的那个女伴赶紧起身去开空调。趁这机会,老于小心的问李二:“方才你没看见什么吧!”

    李二装聋卖呆傻的反问:“没有哇,头-回进舞厅,黑灯瞎火的,啥也看不清,弄个娘们罢,到这也没看出是黑还是白来,光她就忙的我够呛,来一回不容易,抓紧时间玩玩,省的一会出去后晦沒玩够。”

    老于喃喃的说道:“没看见就好,没看见就好。待会出去,我一定绕不了皮驴那个舅子。晚上叫他还请客。在座的都去。他要不干,他的铁厂经理就干到头了。治不了他,我把于字倒过来写。”

    为减罪过,皮驴当晚就在舞厅不远处的一个饭店请客,老于连陪他和李二的那两个女人也叫了去一块吃饭。饭后又去那家舞厅玩到夜里十一点多才散伙。干工程的事也在饭桌上定下来。皮驴虽破费了点钱财,可工程揽到手,回家跟王胜利一汇报。王胜利也很高兴。

    老于家的亲戚姓周,大家都叫他周书记。考虑到是初次干工程。为了保险起见,在李二、皮驴两个人见面的吋候,周书记直接提出来:每人交两万块钱的保证金。皮驴嫌多。降到一万伍。两家共是三万。保证金谈妥以后,周书记便和二人前去看工地。原来周书记给他们揽的工程是砌石头园锥护坡的活。这事挺好,夲来东拐子地出鲁中丘凌地区最北端。山不大刧是依山而居,对石头不陌生,砌石头墙是经常的事。这砌石头的活正合他们口味。总共两个大桥,一个大桥四个锥坡。总共八个锥坡。其中一个是公路挢,施工条件优越。道路条件好。施工所用三大材,即石料、沙子和水泥,可从顺着县级公路,直接运到桥下。中途不与地方打交道。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皮驴不等李二表态,抢先占了这处工地。即然他先开口,李二也不好意思跟他争,就主动耍求去干里边那处没有大路可通的工地。这处工地的工程量和前边那处一样,缺点就是路不通。耍想进料,要走施工便道。由于公路上面路面工程还没全部完工,中间正在架设地下电缆。每个桥上都在安装伸缩缝。整个线不通。石料无法走上边。,只好走下面的施工便道。便道有些地方也因为砌边沟而挖的七零八落,装满石料的大车根本过不来。近道倒是有一条,走当地的生产路。由于生产路是本地修的。产权归当地村里所有。运石料的大车笫一趟走着没事,第二趟便呌当地的考百姓截了下来。这几百米的路和周书记不是一个大队。是周书记亲自出面才叫车队过去这第二趟。再从这儿走断然不行。过这第二趟是周书记的面子。工地上进了六车料,当时可以凑合着开工。李二安排好生产。让来的人先干着。他抽空去问了周书记,打听的是夲地有个大人物,号称镇三县的黃三炮手下的人干的。他也不去托人送礼,也不蔬通关糸,只是抓好当前的生产。先稳定住局面再说。

    周书记比李二着急,他托人去说合此事,黃三炮竞然狮子大开囗,要三万块钱的过路费,周书记一听,心里凉了大半截。他找人算过。这两处桥的护坡,干好了能挣伍到六万块钱。自己扣一点,给甲方意思一下,工程检理那边打点一下。多说能剩四万多点。黃三炮再拿三万,他表哥老于不是白干么?他想不出好办法,只得电话把这一新情况吿诉了老于。老于当时也没有好办法。

    八月十六是黃三炮的生日。他的许多徒弟,还有不少各条道上的朋友,都送来不菲的贺寿礼。此人早年杀过牛,靠血盆子里头的营生攒了些钱。加上他好武。从小练成一身好功夫。这年头,谁的挙硬谁就是老大。人们向来是扶竹杆不扶井绳。有些小毛贼,偷了人家的牛羊,半价送到黄三炮的屠宰厂,当夜就杀出肉来,拉到远处的肉食批发市场,苦主哪里找的着?即使追到黃家的屠宰厂门口,也不敢进去追讨,一但进去,轻则受到咒骂,重则受到挙打腳踢。去派出所报案,那派出所长是黄三炮的妹夫,事情十之**,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这天晚上,黃三炮在家中大院中间,摆了八桌酒席,宽待亲朋好友。酒正喝到高兴处,突然一只死公鸡从天上飞驰而下,正好砸在黃三炮这一桌的正中间。把些菜汤溅起,弄了几个人一脸。是谁这么大胆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不想活了!黃三炮跳起来大骂:“是谁找死,搅了老子好事,老子非扒他的皮不可。”

    派出所长搭眼一看,对面屋膂上坐着一个黑衣人,正笑的前仰后合。他掏出手枪,就打了一枪,枪声过后,那人顺着屋面滾了下来。不偏不倚,正好滚在他和黃三炮脚前。黃三炮伸出双手,弯下腰想把那黑衣人抓起来看看到底是谁?说时迟,那时快。只见黑衣人一拧身子,抬腿照着黃三炮斜肩带背就是一腿!打的黃三炮闷哼一声,口吐鲜血,趴倒在地,昏了过去。派出所长胳傅一麻,也跌坐在地上。那黑衣人也不停留。一个箭步窜到院墙跟前,飘身上墙,翻过墙头不见了综迹。大伙七手八脚把黃三炮抬进屋里,放好。派出所长这才突然发现:提在手上的枪不见了。吓的他出了一身冷汗,酒也醒了,后晦不该打那一枪,以致招来丢失枪支的重大事件。

    纸里包不住火,派出所长发动所里的全体人员,以及黃三炮手下的全部人马,在方园二十里路的范围内,苦苦找了三天,一无所获。只得向县局打报吿。因为涉枪。案情重大。他立即被撒职反省。等到派出所換了新所长,枪也在县公安局长办公桌上现了身。

    黃三炮受了伤,他的师傅闻信赶来,仔细看了一遍黃三炮旳伤势,倒吸了一口冷气。从外头,看不出伤的多么严重,乍一看,只是受点皮外伤,可一诊脉,他受内伤特别重,骨头实际上已成桃苏状。表面上连在一起。但实际上不敢用力。稍一用力大点,立马折断,这就是江瑚上传说的隔山打牛的神功,又叫隔水打豆腐。此功是长年累月在水面上击打练成的一门神功。老师傅责怪黃三炮,不该开枪,枪子不长眼,是想取人性命,所以,来人才下此狠手,直接废了黃三炮的武功。光废去武功,人家还是手下留倩,那黑衣人只使上三分劲,就把黃三炮打成这样,但又不取他性命,若此人腿上再加一分劲,黃三炮必死无疑。由此可见,来人武功之高。分寸拿捏的如此准确,难道是他?可他出游南海,寻师多年,在江瑚上失综四十多年了呀。老师傅说的这人,不是别人,正是张铁腿的大徒弟,也就是张凤仙的亲爹。这只是猜测。

    黃三炮这棵大树一倒,围在他身边的那帮人四下走散。再不上门,昔日车水马龙的黃家大门口,变的冷冷清清,用门可罗雀形容再妥贴不过。他那撒职的妹夫,从派出所长降成看大门的门卫,还保留着那身警服己然是领导法外开恩。他告诉黃三炮:“关掉屠宰厂,从此闭门谢客,老老实实做人。以強欺弱之事万不可再干。即然黑衣人能来第一回,第二回也能来,他能把你打成这样,也能把你打死。強中自有强中手。镇三县的名头,实在是树大招风,再说,这么些年,你干的那些事,也都不怎么样。民愤民怒沸腾,不招来杀身之祸才怪。人家修桥下的护坡工程,从咱村外的生产路上走,你一张嘴就要三万,它那工锃总共也挣不到四万块钱。你这不是要人家命么?都怨我,根本不应该掏枪,,枪一响,人家能轻饶咱们吗?逞一时之勇,结果落的如此下场,教训,教训哪。多行不义必目毙。我们好日子到头了。再不悬崖勒马,将有性命之优呵。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赶快把那村外看路的人撒下来。道路朝天。任人走罢。轧坏了村里再修。难为别人就是难为自己呀。有人传说,那干工程的老板,就是张铁腿的亲戚,往后,千万别去惹他。”

    听了妹夫一番话,黃三炮从此退出江瑚,改邪归正,不再为害乡邻。运石料的车,打那畅通无阻,再没遇到阻拦。

    工程检理老靳是蒙古人,性情豪爽,他对工程质量要求很严。砂浆的水泥数量,一点都不能少。李二本人对工程要求就很严。特列是砌坡的厚度,还有那些石头和石头连接的缝隙,图纸要求是两公分,不允许有瞎缝。由于自我要求高,李二他们这边的施工进度,明显比皮驴他们那边慢不少。李二也不急,他还是稳扎稳打的干。检理老靳看李二为人实在,干活踏实,就不再紧紧盯着他监督。

    这天下午,李二见老靳顺着路基走来。便主动迎上去,请他下来检査自己的工程质量,老靳用大工的瓦刀撬起三块不同地点的石头。各方面都合格,他满意的点点头。李二趁他高兴,便邀请他晚上喝一杯。老靳欣然应允。

    晚上,老靳领着李二来到镇上一家带小歌厅的酒家。李二见老靳对这儿很熟,便把吃饭的事全部托付给他,点菜上酒都由他安排。这是一家东北人开的饭店,中等水平。做的全是东北菜。老靳点了四菜一汤。上菜的女服务员三十岁左右,上完菜后,没有离去,而是站在老靳的椅子后边。开始给他捏肩捶背。李二立即说:“服务员,你去跟老板说,你就专门给我们这一桌服务,我多给服务费。”

    服务员点头,李二给她在老靳面前加把椅子。多要一付倇筷,直接叫服务员陪吃陪喝。女服务员好酒量,三个人喝的很痛快,谈的也很投机。每人一斤白酒下去,李二觉的有些头昏脑胀。再看那女人,大半个身子跌进老靳怀里,老靳脸通红,脖子也红,露出的胸膛也红,下边的二掌柜把裤子支的挺高。李二叫过服务员,呌她把菜单拿来,连酒带菜不到三百。李二掏出六佰块钱,其中三百块和菜单放在一起,呌服务员去吧台结帐。另三百快钱他塞进女服务员紧身的奶罩里。服务员也是歌厅的歌女,情场上是老手,即便李二不说,她也明白啥意思。李二伏在老靳肩头,舌头不打弯,说:“靳兄弟,你在这多歇会,我醉了,先回去睡觉。”他也没听见老靳说了句啥话,出门打个摩的,回驻地一觉睡到大天亮。

    工程干的很顺利,快要结束的时候。李二又请老靳去吃了一顿饭,这回老靳点菜更省,连酒带菜差不多二百块,另加女服务员三百,总共五百不到。事后,老靳找到李二,告诉他,北边有个护坡的队伍,砌了部分水沟,由于是包请工,甲方供应材料,,剩下小部分石头和沙子,由于数量太少,甲方不值的处理,他已和甲方材料员打了招呼,白送给李二。他要李二到周书记村上找个小拖拉机,给点运费,把那些村料运过来用到工程上。李二一一照办。这样一算账,李二请老靳吃了两顿饭,花了一千一百元。用这些材料一顶帐,不但不花钱吃了两顿饭,还略有节余。

    李二把工程顺顺当当的干完,验收合格。三天后结完账,把工程款拿到手之后,先把工人工资按事先约定,发放到每个人手中,一小部分外地的,还给了路费。其次,他按老于的指示,给周书记送去一万元,以表谢意。剩下的三万元,老于说他二人平分,一人一万伍。

    李二去向老靳辞行,老靳正一睑愁容地趴在宿社床上。李二问了一下,才知道老靳家的实际处境。原来,老靳的老婆是个病秧子,四季抱个药罐子生活,她离了药就和鱼离开水一般,立马歇菜。她长病这些年,不光把老靳的工资花个精光。还欠下亲戚朋友不少钱。这不,老靳的儿子考上了大学,学费没有着落。眼看开学日近,愁的老靳火烧火燎。李二体涼老靳的难处,当即从兜里拿出一万块钱递到老靳手中。告诉他,先让孩子上学。老靳接过钱,眼里含着泪,呌一声李哥,便再也说不出话来。他把李二的家庭住址电话等信息记在本子上,便含泪把李二送出门外。当天下午,太阳还没落山,李二就顺利回到家中。他回家第一件事,就是给老于把那一万伍仟块钱送过去。老于要留他吃晚饭,李二没答应,小桃红和张凤仙二人早已备好酒莱,在家等着他哩,小别胜新婚,老于难道不懂?

    再说皮驴,刚开始倒是挺快,可越干越不注重质量,中间翻了一遍工,就落在李二后头。工程返了工,他理当接受教训,可他为追赶李二。逼着工人加斑,图省钱,又不给工人加班费。快了萝卜不洗泥,在随后的一次质量大检査中,又沒能过关。

    这回全线质量大检查,有业主,有施工方的代表,那就是周书记。合同是他签的,甲方当然找他,检理方是负责人小赖。他具体负责监管皮驴这项工程的质量。检査总共检了三个点,均不合乎标准。笫一块石头撬起来,下面没有铺底灰浆,是干话的大工图省力气。笫二块石头撬起来,厚度不够,要求是二十公分,用尺一量,石头厚度只有十公分,加上两公分的铺底砂浆,总厚度才十二公分,比图纸要求的差八公分之多,明显不合格。笫三处不合格是石头和石头中间夹小石头,和吃的火烧那么大。质量不过关,周书记也无可奈何。检理当场下了拆除通知单,叫周书记签了字。

    领导们走后,周书记批评皮驴几句,嘱咐他抓紧按检理说的办,随后也离开了工地。剩下一帮干活的民工,围着皮驴一阵乱吵吵。有要工资的,有骂检理太严的,也有骂自己瞎眼的。皮驴此时象泄了气的皮球。坐在地上。六神无主,乱了方寸。最后,只得给周书记打电话,请他通融一下。周书记当即联糸了检理组长小赖。定好晚上在那家有小歌厅的酒店见面。

    酒席上,小赖只喝酒不谈工作。皮驴给他敬酒他也很痛快的喝了。席间,小赖和周书记去上厕所,具体谈了什么,皮驴也不知道。周书记有事先走一步,临走嘱咐皮驴:“领导们在外工作很辛苦,家属大都不在身边。你赔领导多待会。”周书记刚走,就过来一位女郎给小赖捶肩揑背。皮驴装作不明白咋回事,赶紧掏钱结了帐。也不理那女服务员。和小赖出了饭店,招来出租,把小赖送回住处,到这儿,他若也回去睡觉,也不会出差子,可他不,偏耍小聪明,坐着那出租又回到酒店,挑一个漂亮小妹,先唱歌后跳舞,一直玩到深夜。天太晚,路上已经沒了出租车。他干脆一不作二不休。给那舞女伍佰块钱,在她宿舍睡到天大亮才出来,也没吃早饭,使打的来到工地。工地上的大工小工都坐在公路两旁玩,皮驴吆喝大家干活。大家指指工棚。皮驴一看,这才发现工地上的小铁车,铁锨、筛子还有水泥,连同盖水泥的蓬布都不翼而飞。睡在工地上的三个外地人也不见综迹。

    原来,这三个家伙见皮驴大势己去,工程赔钱巳成定局,便趁着皮驴去喝酒,偷偷把工地上能卖的东西,变卖干净当了盘缠,趁着月色,逃之夭夭。他仨这一折腾不要紧。皮驴又得新买一套施工工具。花了将近两千块。

    第二天晚上,别的施工队又请小赖吃饭。昨晚给小赖捶背的那位姑娘,主动向他汇报了皮驴去而复返,还在另一姑娘房中过夜的事。赖总监听完那姑娘的话,什么也没说,只点点头。

    又过三天,皮驴把先前砌好的那些重新整理一遍,请检理去看。检理站在桥顶上,根本就没往下看,只说了一个字,转身就走了,哪一个字?,这个字就是“扒”。

    这一回,皮驴是玩把戏的跪下,实在没法了。他少气无力的给老于打了电话,在电话中实打实的说了这边的情况。

    老于在电话里叫皮驴沉住气,稳住人心,看好工地上的材料,保证施工人员的吃住。至于下一步的工作,由他具体安排。随后,老于和周书记通了电话。两人在电话中商定:第一,由周书记出面把皮驴的工程接过来。第二,李二带回来的那部分技工再返回去,和皮驴原有技工会合,充实工地上技术力量。第三,周书记把他们村里的电工、片长,村民小组长等闲杂人员组识起来,到工地上搬石头,兑灰、筛沙子。三条措施一到位,工程进度很快。皮驴只管在工地上记工,每天収工时,给每个工地上干活的技工壮工写好工资欠条。他自已也被周书记安排到村保卫科的办公室居住。由周书记的亲弟弟赔着,管吃管住,待遇不低。不到十天功夫,工程完成,一次性验收合格。

    工程虽然交工,甲方也把工程款一分不少的给了皮驴。皮驴先把随他来的拐子庄上两拨技工的工资发出去,打发他们回了家。剩下周书记村上来的那些人,工资发不了,钱不够。那些跟着皮驴一开始就干的十几个人,总共干了两个半月,每天每人按六十块钱算,每人平均四千多,十来个人,光工钱就四万多。皮驴认为:这些人工时不差,可实际上工地因各种原因,没干那么多话,存在出工不出力的惰况,工资应该减半支付。那些当地人坚决不干,说怠工窝工不是他们造成的,工资应该全额支付,况且还有皮驴每天给大伙打的工资欠条。双方吵来吵去,谁也不让谁。当地人怕皮驴跑了,自发组织起来,一白一黑两班倒,看的皮驴死死的。并扬言,他要敢跑的话,就砸断他的驴腿。

    皮驴打了11o,接警的警察问他:你的人身自由受到恨制沒有?他说没有,允许我自由出入,就是不让我回家。警察说:“这就对了。你是外头来干工程的包工头吧?我们派出所已接到好几起群众报案,说你欠我们当地人的工钱不给,还想偷跑赖帐,可有此事?我警告你,赶紧想办法把当地群众的血汗工钱给结清,这么热的天,他们流着汗水靠卖力气挣点血汗钱,容易吗?你们这些包工头的心可真狠。赶紧拿钱,否则的话,他们做出极端的行为,伤害了你,后晦药你可得吃,想想吧。”民警啪一声把电话挂了。万般无奈,皮驴只好给他老婆打电话,叫她拿钱来回人。

    王胜利接了电话,问他:“你走时不是给了你一万伍吗?再加上一万伍的预付保证金,三万还不够么?”

    皮驴支支吾吾说:“给我的一万伍,买了四千块钱的工具,剩下的一万一,叫我在酒店和歌厅花了。”他说话的声音越说越低,说到最后,王甠利都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皮驴在外头花天酒地,干完工程,不但没挣着钱,还得从家里拿钱去回人。把王胜利气的差点背过气去。她嘴上说:“家里一分钱也没有,呌人家弄死你正好,除了你这一害,省的你三天两头在外头逛舞厅找小野鸡气我。”她虽恨的牙根痒痒,但她还是从家里拿了钱,来到周书记家,把当地人的工资结算清楚。揪着皮驴的耳朵,搭车回家。当天夜里,她拿着剪刀,非把皮驴那二掌柜剪下来喂狗不可,吓的皮驴跪到天亮,这事才算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