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 春风十里香

四叶铃兰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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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四十六章春风十里香

    以索阁的身份突然约她见面很不妥,虽然名义上说得冠冕堂皇,但如若被别人知道终究有些突兀。

    所以惜日出郡王府时,在门口遇到四哥傅津,也只说要去街上随意逛逛。本以为四哥是来看三哥的,怎料,四哥一听说她要去逛街,溜达着也跟着来了。

    这下子,惜日有些为难了,想甩掉四哥,却又找不出理由来。只有频繁使眼色给田双,田双假意装作没看见,一会儿望天,一会儿望地,一会儿望豆腐,侧前方刚好有个卖豆腐的。

    就在惜日第四次给她使眼色后,田双终于露出无奈可悲状,开始了行动。

    她磨蹭到傅津背后,趁着傅津正兴致勃勃的看街上美女之际,对着傅津的后背狠狠一推,前面刚好是卖豆腐的,傅津正好扑在人家的豆腐摊上,好好的一板豆腐,上面立刻深深的印出来俩个大手印。

    卖豆腐的是位姑娘,一见豆腐被毁,刚双手夹腰,欲摆出骂人的架势,可一看砸了她豆腐摊的居然是个两个俊俏的少年贵公子……尤其后面站着看着她笑的那一个……锦衣玉带的少年公子,叹……真是俊啊!真是要多俊有多俊啊……!一时间,原本瞪大了扯圆了的双眼立刻变成了泪眼婆娑,横挺的眉毛立刻弯下变成柳叶,面颊更是飞快地染上了两抹红霞,目含一分怒,三分怨,三分羞,三分怯……好一个含羞带怯。

    惜日见状有一刻惊呆,面前豆腐姑娘的神情变化之快,实乃平生罕见,暗自感叹:市井之上果然卧虎藏龙呀,就连她这个变脸王也要自叹佛如啦。

    这时,一向风流的傅津却哪里有心情看眼前这般美丽风景,只低头一见自己的前襟被豆腐水弄脏,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,粗喘几下后,猛然回身对着小双子迎头就是一拳:“你走路不长眼睛吗!敢推本大爷,不想活了!”边吼边打向小双子。

    小双子不屑地瞟了傅津一眼,侧身一闪就躲过了傅津挥过来的拳头,假惺惺地道:“津爷饶命啊,小的刚刚实在是不小心。”听得惜日忍不住一抖……暗道:小双子你受委屈了,回去我一定再赏你一两银子。

    傅津哪里肯这样放过小双子,他们两个之间的梁子早就结的深了,平日里就是相看两相厌,再加上,上次他送给瑜弟的鹦鹉有一天无缘无故对他冒出一句:“色胚。”之后,他就更加讨厌一直喂养鹦鹉的小双子了。

    大街上人来人往,见有人打架都纷纷让了开来,怕受到波及,却也躲在远处看着热闹。

    只见傅津狂追猛打小双子,可+激情却怎么都打不到,只见小双子左躲右闪,看似狼狈其实游刃有余,惹得傅津更是火冒三丈,小双子寻了个空子,突然转身就跑,傅津大喊了一声:“你个狗奴才给我站住!”,狂追了上去,根本忘记了身后就此被丢下的瑜弟。

    二人很快的消失在来时的街角。

    惜日含笑望着二人消失,随手丢了一两碎银给卖豆腐的姑娘,道:“这是陪给你的。”丢完银子,正欲离去,就听那卖豆腐的姑娘怯生生地说:“公子,一两银子太多了,奴家不敢收。”

    惜日停步一望,见豆腐姑娘正羞涩的看着她,脸红的跟苹果似的,不仅柔声调笑道:“多余的,算本公子赏你的。”

    闻言豆腐姑娘更加害羞了,头几乎垂到了胸口。细声细气道:“奴家谢公子。”说完,施了一礼。

    惜日点头,正欲含笑而去,忽见被压扁的豆腐里似嵌了一物,伸指提出来一看,竟是个黄龙玉佩,想来是四哥刚刚掉下的,就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时,豆腐姑娘忽然抬起头来偷看了惜日一眼,眼神闪闪亮亮,复又垂下头去,这次几乎连脖子都红了,怯怯地说道:“公子以后如果想吃豆腐,一定要来吃奴家的,奴家姓赵,小名奴儿,京城里人人都叫奴家豆腐西施,奴家家住南城门五里巷……”

    惜日目光一呆,忙静悄悄的大步离去。走出去十步远了还隐约听那姑娘说着:“奴家做的豆腐又白、又嫩适合煎炒烹……”

    如今这京城的姑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呀,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调戏她这个冒牌的少年公子,居然让她吃她的豆腐……

    索阁约她的地方有点远,所以她出来得很早。但因为四哥的耽误,时间也不充裕了,她此刻必须先赶回老宅换回女装,拿好田双从府里取来放在老宅的东西,再乘车赶去东边郊外的竹林。

    索阁为何会约在哪里,想来原因有二,第一,京城内人多眼杂,他们见面不便,第二,东边郊外的竹林,听闻索阁自回京后在那附近建了一座别院。她之所以知道此事,是因为那块地本来四哥也要买的,不成想却被刚回京的索阁霸占了去,也正因为此,四哥一直厌恶索阁。

    只是,她还记得,三年前她也曾去过那片竹林,当时索阁尚未回京,那里也没有什么建筑,只有一个无人居住的简陋竹屋,不过因为那片竹林长得极好,到了夏天,时常会有文人雅士到那里品茗赏竹,她当时也很喜欢那里的悠然清静和翠竹林立,也曾在哪里弹琴品茶,隐姓埋名与当今文人雅士吟诗唱词。

    甚至那一年的冬季白雪覆盖之时,她一时心血来潮也曾去过那里用雪煎茶,弹曲。如今,那时的惬意,早已寻不回了。

    后来听闻,才回京的郡王爷索阁已经买下了那片竹林,要在那里兴建一座别院,虽然听闻那片竹林外人仍可入内,仍然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,但毕竟因索阁的拒婚,他的别院宅第又在那里,惜日自那以后便再没去过,想来,如今已是秋天,翠竹应没有夏日青翠悠然之感了……

    回到老宅换衣之时,仔细看了看四哥掉落的黄龙玉佩,发现上面刻着两个小字,仔细辨认,似为“小白”二字。刚要放下,忽又拿起,小白?!……当下仔细看了再看,果然就是小白二字。当下暗惊:难道说,四哥傅津竟是小白?四哥怎么会叫小白呢?她怎么没听任何人提起过,四哥与凝香郡主难道有什么瓜葛?怎么会?凝香郡主口中的小白,不会真的是四哥傅津吧……想到这,惜日觉得不太可能。如果说凝香喜欢的人是四哥,似乎不像,当日凝香提起小白之时,其兄索阁无任何反对迹象,如果索阁知道小白就是傅津,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?或许这只是巧合,也或许索阁与她一样不知道小白就是傅津。

    惜日正拿着黄玉发愣,门外田勇道:“小姐,车已备好,请上路。”

    惜日灵机一动,把这块黄玉带在了身上,出门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田勇赶车向东北方向竹林赶去。

    当下人带着惜日到竹林深处的竹亭去拜见袭郡王时,惜日暗叹,只道三哥明路种了满池的睡莲是个浪漫而极会享受的人,想不到,这个袭郡王索阁也丝毫不为逊色。

    秋日的竹林,一片深黄,不如夏日翠竹来的明快清爽,却别有一番风韵,尤其满地的黄色竹叶踩在足下时,没有生命逝去带给人的忧愁,反而有种宁静细语般的温柔,想来,这个季节在此弹琴品茗也是一种享受。

    竹林深处的原有的竹屋已经被拆,改为竹亭。

    此刻,竹亭外四个方位各站一个腰间挎刀的侍卫,两个奴才在竹亭附近垂首伺候。竹亭内远远便可看见索阁背坐在里面,只他一人,看着他的背影,惜日忽然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从没想过会和他再有交集,也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只有他们二人单独相见,当那一天真的要来临时,她只想到要报复他,却从没想到自己会这般紧张……

    尚未来得及想下去,索阁似已察觉她来了,忽然站起,回身向她望来。

    这一刻,二人遥遥相对,惜日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。

    而她痛恨这种控制不住,驾驭不了自己的感觉。

    暗暗提醒自己,她做得到,她一定做得到!

    稳定好情绪,这一次,她没有失态,在索阁目光的注视下,迈着碎步,平平安安,正正常常,不急不缓,四平八稳的走到了索阁的面前,施礼道:“惜日见过袭郡王爷。”

    见她用面巾遮面,索阁并未多问,只道:“起吧,看座。”

    一旁伺候的奴才拖开竹桌旁的藤椅伺候着惜日落座,倒了杯茶送至惜日手边。惜日伸手接过,神色悠然,将茶杯放在一边,并未饮用。

    索阁挥了下手。亭外伺候的奴才立刻退离竹亭至五十步之远。

    惜日轻轻挪动了一下桌上的茶杯,似在欣赏青瓷上精致的彩绘。听到索阁开口言道:“中秋之事,本王代小妹谢谢田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如何谢?”惜日扬眉问道。

    索阁嘴角微微一挑,似笑,却不是笑,有些冷嘲,道:“听闻田小姐喜欢弹琴,这张‘焦尾’是本王几年前无意中得到的,田小姐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顺着索阁的手指,惜日注意到竹亭一角琴案上放着一张古琴。心中一动,焦尾?传闻,焦尾乃东汉蔡邕亲手制作的一张琴,此琴颇有些来历,据说蔡邕在“亡命江海、远迹吴会”时,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、声音异常的梧桐木。他依据木头的长短、形状,制成一张七弦琴,果然声音不凡。因琴尾尚留有焦痕,就取名为“焦尾”。“焦尾”以它悦耳的音色和特有的制法而闻名四海,成为四大名琴之一。

    这把名琴,一直有所耳闻却不曾得见,今日竟摆放于几步之远,对于喜弄琴者,怎不心痒难耐!

    惜日用眼角微扫‘焦尾’,却没有起身。心中却开始了天人交战:爱琴者愿为一弹名琴而死,何况这可是天下间喜琴者梦寐以求的名琴之一,听索阁之意,只须她轻轻点头名琴就可以属于她了,只是……叹息……‘焦尾’……那可是‘焦尾’啊!忍不住的心口隐隐作痛起来,本欲亮出来的东西,也犹豫了。唯有无奈的暗暗咬牙唾弃索阁:他实在是太可恶了,竟抛出‘焦尾’来引诱她。

    “听闻田小姐的琴技冠绝天下,本王今日不知可否有幸听上一曲?”索阁忽道。

    这明显是在引诱她,她一碰‘焦尾’,还怎么舍得放手!她忍不住再次扫了一眼‘焦尾’,状似无意,实则心动不已。

    ‘焦尾’与三哥府中的‘绿绮’同样有名,并称四大名琴,百年难遇,千金难求,她已弹过‘绿绮’,若能再弹‘焦尾’,当真此生无憾矣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惜日一咬牙收敛心神,道:“王爷缪赞,惜日的琴技一般,不敢在王爷面前卖弄。”她拒绝了,不是谦虚,也不是推托,而是直接拒绝,不留情面。她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跟他风花雪月的。

    她与索阁之间看似平静,实则双方心里都清楚,他们之间的嫌隙终非三言两语能够化解。

    索阁一挑眉,道:“名琴也要配知音,此琴小姐是否配得上,也要试过才知。”

    这明显是在小看她!焦尾送不送给她,还要看她配不上配不上!明知道索阁在拿话激她,可仍令她薄怒。不是她自负,从小到大,自习琴始,就从没人质疑过她的天赋,如今更是,凡听过者,无不心醉神迷。当下忍不住心里的不服气,突然起身,一扬眉,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    索阁优雅的抬手,说了声:“请。”

    惜日心道:索阁小儿,今日就让你听听本小姐的琴技,配不配得上你这把名琴!

    如果说,秋日的竹林入眼一片金黄给人一种优雅的慵懒之感,那么在这样的季节,这样的温柔景色下,这般琴声悠然,使人恍惚置身于田野山间,心旷神怡,锦色绵长……似远眺高山流水,似近阅小桥人家……蝴蝶飞舞,草儿青青,悠远宁静,坦荡平和。似乎……曾经的杀戮在这里洗涤,曾经的豪迈在这里平缓,曾经的苍凉也见生机,曾经的隐忍也在这里放开来……

    只是这般琴韵,这首曲子他曾听过……

    不知何时,索阁已闭上了眼睛。回想起一件事……

    三年前的冬天,白雪覆盖大地之时,他曾暗中回京,后又匆忙离开,途径此地,忽听林中有人弹琴,凝神静听,只一曲,令他心神俱醉,忙派了人前去打听,只说是个少年,已然向京城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一年之后,他回京述职,有意买下此地,建为别院,他常会来此,赏竹品茗,也结识了许多文人雅士,偶尔想起当初在此听过的琴音,便想,如遇当日弹琴的少年,必结为朋友。可一过两年,少年从未出现,一直杳无踪迹,只道或许无缘。

    没想到……今日竟能再次听到这般琴韵和这首曲子,难道?……,当日弹琴的少年……会是她?

    曾听闻田惜日的琴技冠绝天下,却从未联想到会是当日竹林弹奏的少年,如果不是因这首曲子只有那少年弹过,如果不是因这般琴韵天下间少有人能及……

    他睁开眼,看着弹琴女子的身影,心神一时恍惚。她是京城第一美女田惜日,也是他曾经拒婚而伤害的对象,与两年前不同的,是那双含羞带怯望着他的一双眼眸,变成了今日的陌生冷凝,曾经以为那是她故作姿态的把戏,令他打从心里厌恶,如今却忽然觉得有所不同。她对他的态度,与他一样不过是种敷衍,她一样打从心里厌恶着他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田惜日送与他的那张信笺……

    当年,他少年得志,战功卓著,再加上刚一回京便受到众人阿附,心里难免有些心高气傲。

    那晚,宫中夜宴,他是主角。之前,也曾猜测到,皇上似乎有意想为他指门亲事。指婚是门荣耀,可他却并不喜欢,心里难免有些排斥。

    那晚他刚到宫中,随从殷勤递过来一叠信笺,颜色、香味各异。突然收到这么多大家闺秀的信笺,颇为意外,意外之后,还有些厌烦。本不欲理会,却因明路的一番话引起了自己的兴趣。

    田惜日……他才回京没多久就已熟闻其名,京城第一美女,色艺双全,又是太后最喜欢的侄女,国舅最引以为傲的女儿,当今皇上的表妹……家事显赫、人品出众,只是听说此女有些高傲。

    明路眼中那掩饰不住的嫉妒,让他忍不住好奇,当着明路的面,他打开了那封信笺,也是他唯一一次有兴趣读女子送与他的信笺。

    还记得,自己当时看过之后,心中止不住冷笑。只因信笺中的一句话:除了我你还能爱谁。

    好大的口气!好狂妄自大,目中无人的女人!自以为是国舅之女,皇太后宠侄就高傲自大如此吗?想要妄比阿娇蛮横无天,可惜他不是汉武帝会忍受这样的女子并以金屋藏之。当日一想到信笺中这句话,他就无比厌恶田惜日这个女人。

    可如今想起……

    ‘焦尾’虽以音色而闻名天下,但也只有她能弹出这般境界。

    今日弹琴的她……真的会是当日那个少年吗?

    “我配吗?”她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。

    他闻声抬头,突然,嘴里的茶向她直喷了出去。

    见对方被他喷了满身的茶渍,不仅微赧,他从未在人前如此失礼过……但又怎能怪得了他。

    话说,惜日弹琴完毕后,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,暗道时机到了。先说了句话引得他注意,就在他抬头之际,猛然扯下脸上面巾,露出当日曾在苏州戴过的面具,只等他发怔之际再吹过去已准备好的“春风十里香”,可做梦也未料到,只因她一时心急,在扯落面巾之时手指尖刮在了面具之上,所以一不小心,面具被刮落了半边。本放在嘴边欲吹出的“春风十里香”也因索阁突然的喷茶行为而反吹了回来。惜日急忙闭气,可发觉还是晚了。

    说实在的,面具是好面具,只是,若只有一半挂在脸上,而另外一半耷拉在一边,还随着鼻息而微微抖动,那种情景……也难怪索阁会当场喷茶。

    这下子换惜日呆滞了。可怜的惜日,想到自己中了“春风十里香”,心里发酸。竟没有发觉面具已经掉了半边。暗自凝视索阁无比疑惑着:为何?这是为何,她自许平生最得意的作品,到了他的面前怎么就不管用了?想当日见过此面具的,最差的一个(龙茗那厮),也是脸色发白呆滞许久的啊。而他竟然喷茶,不仅如此,还一副隐忍笑意,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她的样子,为什么,这到底为什么?她有那么失败吗?这个面具可是她特意为他做的,他不鬼哭狼嚎吓得四脚朝天,最少也面色苍白呆滞一下子吧,怎么还会觉得好笑?!

    正在这胡思乱想,忽见索阁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指向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伸手在脸上一摸,惊然!面具居然掉了一半!怎么会这样!

    索阁忽然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她心中更气!撕下面具重重的拍在桌上,吼道:“你笑什么笑!有什么好笑的!”

    闻言,索阁忍住了笑,微偏过头去,轻咳。

    见状,惜日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,忽闻一股子清香,几欲呕吐。

    再也顾不得什么繁文缛节,转身就要无视他扬长而去,却听到他说:“等一下,‘焦尾’送与你了。”

    她愤然转身对他怒目而视,眼中几乎喷出火来,吼道:“你自己留着吧!”一指桌上的面具,道:“那个送给你了!不用谢了!”之后,狠狠拂袖,大步而去……

    尚未走出竹林,就听见竹林深处有人很不客气的大笑。

    她紧握双拳咬牙切齿低头走得更快,恨不得这个时候插上双翅膀飞得远远的!

    何谓“春风十里香”?“春风十里香”别听名字好听雅致,其实是一位朋友送给田双的一种特殊香料。

    “春风十里香”闻者三日内吃不下去饭,上不了茅厕,一闻到任何带味道的东西都会想呕吐。管你是香味臭味什么味,只要有味,即便是自己拉屎的味,闻了也会吐。所以中了‘春风十里香’后,不能吃饭,只能喝白水,上茅厕也必须堵住鼻子,即便是最常用的薰香,闻了也会呕吐。而且没有解药,唯一的方法就是堵住自己的鼻子三日。

    而今日,惜日本欲趁机给索阁用上一用的,结果没想到自己却中了招,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、这么悔恨、这么窝囊、这么郁闷、这么想尽快离开。

    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惜日此刻的心情,那真是:见鬼了!